“你说吧!”
“随着形势发展,工会工作也需要向前走,老郝同志,你是老工会工作者了——”
老郝不耐烦地截断他:“什么事尽管说好了,不用扯东扯西给我猜哑谜!”这种口吻使人想起当年老郝是主席,而现在的主席却是工会干事的时代。也许老郝的语气触怒了他,他用一种冷冷的调子说:“这次候选人的名单,我们研究以后,决定不提你了。明天晚上选举,你的意见怎么样?”
“把我给免了,你们?”
从他的脸上,老郝看到他嘴里没说出的话:“你老了,不中用了,该退休啦!别挡着别人的路,别不识时务弄个更难堪的下场。”老郝两条腿仿佛是借来似的,不听他支配,好容易挣扎到了家,刚推开门,瘫软无力的他,扑通倒在门槛上,小孙女恐惧地叫着:“爷爷!爷爷!”他昏厥过去了。
第二天他没有能进厂,汽笛声白白地吼了半天,他内心感到有些歉疚,这是他解放后头一回缺勤,那回雨淋患风湿症,他还坚持上班了。想到人不免要走去的道路,他居然颓唐起来,跟老伴讨了些烧酒,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抿了半盅,但是他放下了:“怎么?想死了?不!不!”他挣扎起来,拄着拐棍,扶着孙女进厂去了。
“爷爷,你还能活多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