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劈手把照片夺了过来。“从你的笔记本里掉出来的—也许你有必要把它消消毒。”米沙解释道,“好家伙,竟然把兄弟蒙在鼓里。说,你和她进展到什么地步了?”
“订婚了。”我一面假装心不在焉地答道,一面用酒精棉球擦拭着照片。酒精液滴在纳米表面上聚成一个个圆球,然后慢慢变小,消失。照片上薇儿的笑容显得格外灿烂,我看得出神,两个月前奥克兰研究中心里的幸福时光仿佛就在昨天。
“嗨,你没事吧?”米沙用藏在睡袋里的胳膊轻轻推了我一下。
我摇摇头,捡起摊在一边的笔记本,把照片重新夹了进去,然后伸手从旅行包里摸出两瓶药丸。“该吃药了。”我对米沙说,“让我们祈祷古老的鸡尾酒疗法能创造奇迹。”
“哈!我现在可不想死。”像是觉察到我眉间的愁容,米沙对我做了个鬼脸,“我还等着看你这个五谷不识的家伙怎么劈柴生火呢。”
帐篷四周的水越涨越高,就快要漫进来了。一连两天,我们被泥水追逐着,连续换了几个宿营地。米沙的健康每况愈下,鸡尾酒疗法没有起到任何作用,现在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,这让一切变得更加困难。
放在帐篷外面的塑料盆已经接满了雨水。我小心翼翼地把盆子端进帐篷,然后放置在地上,等待水中的泥沙沉淀。我从背包里翻出最后一张ELISA试纸,扯下一小条,蘸了一点儿盆中的水,然后搭在盆的边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