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岂止不耐烦呢!”他心想,口里却答应说:“没有什么不耐烦。”
“我真不想你是这样的……”她一面去开房间的门。“为什么?”他走进去了。
“你太把你自己变成一块木头了。”这时她的手才从他的掌心中伸出来,手背上现着几个白的指印。
“木头并不坏呀,”他故意俏皮的说:“木头也有木头的用处呢,譬如你建筑新村的时候,你是需要木头的。”
她笑着坐在他的对面。
“可是我的新村只用崖石,”她也存心开玩笑的说:“我不要木料。”
“器具呢?”
“一概用铁的。”
“烧火呢?”
“用野草。”
“好,”他含蓄地煞尾说:“那末新村的建筑就等于木头的倒运……”说了把眼含蓄的望着她。
她装做没有听懂。只说:“不用担忧呀。我们现在还是需要木头的时候。”
“你需要?”
她不回答。站起来跑到床边去,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纸包的小东西,很象几块迭着的饼干样子。
“你猜,这是什么?”她天真的问,半弯着腰肢,站在他身边,显然还保留着许多小孩子的趣味。
“这怎么知道。”他只看着她的姿态,觉得这是一种很美的歌剧的表演。
“给你的,你猜?”
他注意起来了:
“袖珍日记……”他猜着说。
“再猜?”
他又注意了一会,于是想起了他自己的嗜好。
“那一定是香烟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