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想——意志,作为一门艺术是无可非议的,但作为历史,则不可能不带来灾难。艺木,可以教理想对象化,会充分表现出自由的美感来。历史,至少今天还不能作为艺术,作为艺术的对象,得以科学的态度去对待。当以审美来排斥尚未发达的商品交换时,伦理的历史意识便会重新勃起。
本来,对现代社会的否定,总是从传统道德观念出发的。“重义贱利”、“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”,历来是古代社会的道德所在——小生产的中国旧文化特征:每当社会进步,都免不了有一批道德家在惊呼:世风日下、道德沦丧、国将不国!
我们很难把中国已接受的理想社会说成是一种伦理上的需求,无疑的,它是美好的、是合乎美学的追求的,应该是更高层次的史观所在。
但是,在现实中,它无一不化作了伦理的态度去对待社会,把一切化作了伦理的活动。
这里,不仅有传统的伦理史观的作用,也有我们社会现实的因素。在这么一个小生产传统相当广泛的国家里,大工业、现代文明的力最还不是很强,那么,它引起的对抗,不正是传统的伦理活动么?于是,商品交换便是邪恶的、不道德的,“无商不奸”。贫富的悬殊急速地拉开,“不患贫而患不均”,当然更不道德:流水线上严酷的纪律,使人服从机器,以致有捣毁机器现象出现;手工艺的“审美感”为大工业所淹没……田园牧歌变得冷峻了,最后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