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振国的一席话,把这个酒店负责人镇住了,他绝没有想到这个精瘦的老头不歇气地呱呱搞出这多话。他忙掏出名片递给老人,还说老人家,说实话我们也希望它是个普通的交通事故,那样一切费用都是保险公司的事,包括我们那死了的司机,我们也不希望这件事和你的伢有什么关系,我们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。
大桥的外公接过名片瞅了一眼:哦,是行政的梁经理呵,告诉你啊,我的女婿叫黑皮,你可以到汉正街上打听下,扁担黑皮那是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我们扁担除了扁担可以说什么都没有,按照过去老人家夸我们的,我们是光荣的无产阶级,革命性最强,最彻底。马克思都说过,我们要是革命起来砸烂的只是自己脚上的镣铐。你听我这一说,该晓得我也不是一般的人吧。我们也不是不讲理,但是你们莫欺负我们。你问你,你得说实话,那个摄像头是否真有其事?你如何能够确定那是我的外孙大桥安上去的?你们那豪华套房本身龌龊的事就多,保不住是前面哪个客人安上去的呢?
陆振国这一番话,让梁经理更不敢小觑这个精瘦老头了,心想这个老头子年轻时很可能是个造反出身的家伙,便忙堆着笑脸说:老人家,你不晓得,我们豪华套房每住一个客人之前都有严格的检查措施,包括检查摄像头和窃听器。我们在房间的垃圾桶里还发现了摄像头安装的说明书,由此可见,这个摄像头是刚刚安上去的。黑皮的岳父说,那也不见得,栽赃陷害也是常有的事。即使这样,你也不能判断我大桥想害什么人,或者是别人想害他。旁边这个丫头是我大桥的女朋友,大桥就是准备和她约会,现在的年轻人花板眼多,兴许是为了和女朋友留个纪念。那个梁经理抬眼盯了满脸疲倦的贾雪玲一眼,问了句,伤者真是为了和你约会?贾雪玲说,是的,我们约好了在江城大学门口见面,我是看着男朋友的车被撞的,是我报的警,还拨了120电话把大桥送到了医院。那个梁经理听罢沉默了许久不出声。最后嘟囔了一句:这个问题还真有些麻烦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