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一次，延安演《日出》（鲁艺排的），我反对。我说：“延安是什么地方，全国都瞪着眼睛看延安哪，延安怎能演与抗战无关的戏？今天我们条件这样困难，一个钱当作十个钱用，为什么演这个戏？”王明说：“有人说延安演这个戏不对，我看这是无产阶级的戏。”我回答说：“劳动者要看什么劳动者，他们被欺骗给潘经理盖大楼，能不能拿到工钱还不知道呢！这是在解放的道路上前进中觉悟了的劳动者吗？戏中只有一个‘革命者’——方达生，如果革命者都像他那样，革命早就垮了。”又说：“如不信，请中央领导都来看，演一段我讲一段。”这些话是在康生请我吃早饭时，我对他讲的。他对我的见解很佩服，我记得康生当时说：“你对国家民族的情绪很高昂，可是你对无产阶级的嗅觉这样敏锐是怎么来的？”他觉得奇怪。后来我想起他的话，他一定以为我从前入过党而又“脱党”的。其实，我从小就接触过社会上各阶层的人，地主、官僚、政客等，他说：“这就对了！”他翻出了《列宁选集》中的一句话，大意是：一个革命者只知道无产阶级的苦处，他不能成为一个坚强的革命者。他必须尝受社会上各个阶级的滋味，才能成为一个彻底的革命者。我们正谈着，叶剑英有事找他，他将叶推了出去，说：“你先出去，我这里有朋友。”叶当时正做八路军参谋长，才四十多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