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来得很晚,一路骑马让他身上发热,于是又洗了个澡。然后,他坐在阳台上抽起了烟斗,看着湖面上天光正渐渐褪去——夕阳中的潟湖上,蔷薇色、紫色和绿色相互交映,异常美丽。他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的关系又变得融洽起来。厨师出来跟他说,晚饭已经做好,要不要再等一等。
马金托什友好地看着他笑了,他看了看表。
“七点半了,最好不要等了,头儿何时回来说不准。”
厨师点点头。过了一会儿,马金托什看到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穿过了院子。他懒洋洋地起身,到餐室吃了饭。那个发生了吗?“不确定性”真的很有意思,马金托什在默然中轻轻地笑了起来。今天食物似乎不像平时那样寡淡无味,即便仍是汉堡牛排——厨师想不出新花样时必然会做的一道菜——味道也神奇般地变得香喷喷了。晚饭后,他懒散地走到阳台去拿本书,他喜欢这种纯粹的宁静。现在,夜幕已经降临,星星在空中闪烁。他喊了一声,叫人送一盏灯过来。过了一会儿,中国人赤着脚啪嗒啪嗒地过来了,一束灯光刺破了四周的黑暗。他把灯放在办公桌上,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。马金托什站在那里突然像被钉在了地板上——在那堆杂乱的报纸中间,他看到了他的左轮手枪。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,全身大汗淋漓。一切已经结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