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广州,到了北平,一切都是空虚的。以后,再不能多量地生产了。广州只产生《弦上》等三首。北京只产生了《薄暮小曲》等两首。而其中似相当地有硬作的成分。好像那一个园地已被我耕种完了。不是不可再生产东西,然而不会生产再好的东西了。
以后接着就是数年的沉默,直到重回到吉林之后,知道东北的农村破产,日本帝国的铁蹄是一天比一天逼紧地向我们头上践踏,我是守着沉默的。我自己掘了自己的坟墓了。虽然诗中隐伏着无限的血泪,但是,我只是回顾,没有向前看去,没有想从现实中去求生活。
五
从北平漂泊到墙子河畔,从墙子河畔又回到北平。在那个短的期间所接触的印象中,使我感到有什么危机快临在头上了。1929年夏,回到故乡的新设的大学里教书。那时,我越发地深感到世界变样了。故乡的情形,已不复旧观了。有些地方,似有些进步,而有些地方,确是大可令人担忧的。
吉敦铁路修成了,蜿蜒地,在奔驰着的松花江上,架上一道大铁桥了。汽车也似乎是多起来了。从得胜门到北山已修上了柏油的马路了。在北山上,已高高地耸起一座自来水塔了。江桥和水塔,在那座古城中,呈出来近代的伟大。听说吉海铁路不久完成。听说那年乡村得庆丰收。冷眼一看,吉林社会似乎是进步了的。然而,过了不久,我又看出来另一方面的现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