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奈之下,他只好先把车子放到储藏室去,转而又庆幸小偷没把车子给偷去就不错了,否则今天他就没法回家了。
他当然也没好意思告诉大娘车子后座上的东西被偷的事情。大娘忙着给他倒好茶之后,又去抽屉里找出偶尔待客用的烟来,见他不吸又仔细地放了回去,让那盒烟继续夏眠。然后大娘就向他问起家里的情况和他目前的情况。他少不得都如实作了回答,并告诉大娘说晚上他还打算去大舅刘月松家。大娘一听说,马上就去给自己的亲弟弟打了个电话,要弟弟好好地帮助桂卿这孩子留意一下事业单位招考的事情。他心理自然是感激不尽,对于这样一种转弯抹角的亲戚关系,大娘的一个电话比他拿着脸说一百句都管用,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。
刘月娥已经退休好几年了,她如今是赋闲在家安享晚年。她瘦瘦高高的个子,花白的头发自然卷曲着,似烫非烫的样子,拖满大半个脑袋直到颈部,白色陶瓷般素净的脸上零零星星地散布着一些老年斑,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。她家中的陈设虽然都比较老旧,有些家具上面还覆盖着以前那种绣花的布以防止落满尘土,明显落伍于这个日新月异的年代,但是都非常坚固耐用,看得出主人对它们的爱惜程度和不舍的情感。其实屋里的绝大部分东西都是当年张道文在世时的样子,她并没有按照儿子和女儿的意思去更换新的,她始终努力地保持着屋内原来的老样子,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。虽然年纪越来越大且行动越来越不便,但是她的心却从未老去,有些事情一直就萦绕在她的眼前,陪伴着她走过一年又一年,一月又一月,一天又一天,支撑着她度过人生的每个春夏秋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