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有出于意外,四五天后,一个商务印书馆的信封,放在我寝室的桌上。我料着是退稿,悄悄地将它拆开。奇怪,里面没有稿子,是编者恽铁樵先生的回信。信上说,稿子很好,意思尤可钦佩,容缓选载。我这一喜,几乎发了狂了。我居然可以在大杂志上写稿,我的学问一定很不错呀!我终于忍不住这阵欢喜,告诉了要好的同学,而且和恽先生通过两回信。但是我那两篇稿子,一月又一月,一年又一年,直等恽先生交出《小说月报》给沈雁冰先生的那一年,共是十个年头,也没有露脸。换句话说,是丢下字纸篓了。
这是我第一次投稿,也是我第一次作品流产。
第一部长篇
垦殖学校既是自身多故,又有个政治背景,在民国二年讨袁之后,这个学校解散了,我没钱,不能做考第二个学校打算,又回了老家。我已是真正的十九岁了。找职业,我太年轻,也无援引。务农,我没有力气,这也不是中途可以插班的。那么,就在家里待着吧。好在家里还有些旧书,老屋子空闲的又多。于是打扫了一间屋子,终日闷坐在那屋子里看线装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