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贤堂的后厨独独占了一个院落,大厨二厨各占有单独的厨房。面点师傅也是单独一大间。打荷的带着水台和砧板以及一些学徒帮着备料,干的活比较辛苦些。至于总厨卫璜,却是极少露脸,而兆龙则算是身份最低的杂役,连进里间的资格都没有,只能干些最脏最累的粗活。
他弯腰干活时,还要注意别挡着别人的路,尤其那些负责传菜的小伙计,每人的木托盘上一次都要撂着七八样菜肴,腰板笔挺,目不斜视,脚下快步如飞,是最恨有人挡道的。
半个时辰下来,兆龙共计挑了十二担水,搬了四筐煤球,十捆柴禾,还没等歇口气,老秤砣就扯着嗓门喊了,让他马上烧开水,准备洗刷即将要撤下来的盘子碗筷。老菜头交代完这些后,就拎着酒葫芦走了。
原本这些杂活是由几个厨房各出一名小学徒合伙来干的,如今新来了一个外人,没有荐头,跟哪位大师傅也扯不上关系,便没一个伙计肯出来帮忙。那些掌勺的乐得多个人手使唤,也都不指使他们出去,洗盘子的活儿便都压到兆龙身上。
这会贤堂总共有一百多间房子,可以同时开出八人桌的席面一百来桌。吃到半席时,便有一叠叠的盘子撤下来。兆龙烧开一大锅水后,先要用开水烫盘子上的油渍,后放入凉水大盆里洗,再用净水冲一边,方才捞出来沥干净了水备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