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后,邬之畏对符浩说:“战略层面和大的关系处理,我来搞定,你负责执行就行。”
符浩接了一个从香港打来的电话,是四季酒店的吴一德打过来的。那天是周末,符浩陪着张茂雨去郊区蹦极。张茂雨回东北老家待了一段时间,然后去内蒙古倒腾业务,最近回到北京,只要有空就去找符浩玩。他们玩的最多的就是蹦极,北京郊区周边的蹦极基本上都玩遍了。逐渐地,符浩也喜欢上这种“自由落体”运动了,从高空垂直下落,心脏悬空和完全失重,胸腔被压扁,两秒钟的呼吸不畅,转瞬间的反转,紧张刺激,内啡肽、多巴胺急剧分泌,特别适合心情不好或压力大的时候自我疗伤。这天,他在路上开车,接到吴一德的电话。吴一德此时就像跟同辈的老友说话那么随便。他跟符浩说:“推荐的云集团黎总靠谱吧,我跟你说,全中国最好的买家就是云集团了,独一无二。”符浩就说:“不对,还有富欣集团,谈了三轮了。”吴一德似乎在抽烟,猛吸了一口,那吸烟的声音“咝咝”响,宛若响尾蛇在摆动着身体。符浩脑海蹦出一幅图景,面窗而立,眼前就是维多利亚港,海鸟自在飞翔,游船穿梭,吴一德隔着玻璃打着电话,昔日纵横商界的一代枭雄,虽然在谈着数十亿的生意,却困厄四季酒店的斗室,寸步难行。这脑补的场景多少有些滑稽。实际上,赢得一座城池却困锁一室没有自由,又有何价值?符浩一边接听着吴一德的电话,一边开了一会儿小差。吴一德说富欣集团是雷声大雨点小,不见兔子不撒鹰。随即,他压低声音,神神秘秘地说要透露一个消息。符浩立即打住说:“吴总,您的电话可能被监听了,我就是一个做点儿小投资的,不想了解你们的那些事儿,如果您觉得不能说的,也别告诉我,我也不想听。”吴一德说:“怎么不能听?都是事关你的利益。你听好了,富欣集团老大最近心急如焚,在劫难逃啊,嘿嘿。”吴一德的口气散发着幸灾乐祸。符浩说:“权当我没听见,您也没说。”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,自己就是一个生意人,他不想听这些真假难辨的八卦。他转移话题说:“您怎么就认为云集团就铁定要买,还是最好的买家?”吴一德说:“如果他们不买,我怎么会随手推荐给你?实话跟你说吧,云集团现在增长最快的一块业务就是金融资产,保险产品又是金融资产最倚重的一块。你们当初收购时,他们就想参与。现在你们要抛,他们肯定要接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