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浪过后,屈祥从荷包里掏出酒瓶,喝了一大口酒,然后又撬开桃叶的牙齿,给她也灌了一小口。在酒精的刺激下,屈祥感到自己又能活动了。东洋鬼子的飞机老在这儿盘旋。屈祥不敢这么无希望地等下去。他背起桃叶穿过石缝。石壁的后面,真的有一条小路通向山上的小庙。
出水后才晓得水的厉害。峡谷风一吹,两人的衣服便结了一层薄冰,每动一步,就会咔嚓地响成一片。小庙里除了菩萨外,空无一人,屈祥借助最后一步的惯性,连同桃叶一起,瘫倒在墙角稻草堆上。
屈祥只躺了几分钟,就挣扎着爬起来,用冻僵的手指,吃力地解开桃叶的上衣,用双手在那冰凉的胸口上摩擦起来。手掌来回动了几下,屈祥感到不对劲,低头一看,被摩擦过的地方竟是血肉模糊。屈祥以为是自己的手掌没有知觉用力太猛,他将桃叶翻过来,打算换到背心的位置重新开始。桃叶的衣服被撩起来后,屈祥吃惊地发现,眼前的胴体上,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脓疮。屈祥愣了一阵,忽然一挥手将自己的衣服脱光,接着又将桃叶的衣服脱光,然后一把扯下菩萨像后面那块满是灰尘的幔布,将自己和桃叶一起包裹起来,钻进厚厚的稻草堆中。
屈祥将桃叶的胸口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上,他慢慢地喝着瓶子里剩下的酒,以便自己有足够能量首先恢复体温。他还吃光了供台上被野物啃过的所有不堪入目的供品。一天一夜过后,屈祥终于感到了桃叶的心跳。又过了一天一夜,桃叶那正在温暖起来的手臂,又开始像所有梦里的女人那样,悄悄地,温柔地,在男人身上一边寻找,一边抚摸。直到这时,屈祥才真正明白,自己为桃叶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