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晒在岸上的鱼。
木子棉想起这句话。这话是跟谁说的?苏振亚,还是杨默,抑或是汪世伦那呆子?算了,总之不会是周培扬,她跟周培扬,已经好久无话可说了。
木子棉抹掉泪,她必须自己为自己抹泪。试想一下,一个柔弱的女子,一个被爱情抛开的人,一个在欲望和世俗混搅着的红尘里苦渡小舟的女人,却要自己给自己抹泪,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。
屋子里落着厚厚一层灰,尘埃蒙罩了一切。虽是雨季,外面的空气清爽宜人,家,却依然让尘埃蒙罩。木子棉懒得打扫,以前她那么热心于家务,家里窗明几净、一尘不染,小曼还笑她有洁癖,说再这么下去,都不敢到她家来了。现在呢,宁愿把自己淹没在灰尘里,也没有心情让那些尘埃稍稍挪动一下地方。
它们挡住了通向光明的路,我的心因此而蒙羞。木子棉蓦地想起一句诗,好像是哪个行为诗人高声朗诵过的。
除了灰尘,更令她难以承受的是寂寞。
什么时候起,这个家就剩下她一个人呢?三年前,或是五年前,抑或更早,但绝不是分居之后。木子棉绝不会承认,这种寂静冷清的日子是因为跟周培扬闹分居,在她记忆里,她的生活好像在婚后不久就变成这样。
哦,母亲。木子棉再次想到了那个生她养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