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帅说罢,打铃叫人。
“那个笔录非毁掉不可!”他又补上一句。
“爵爷,您对我像对儿子一样!我本来不敢向您开口。”
元帅一看见他的副官弥多弗莱进来,便说:“我总希望劳伊哀在这里,我要找他回来。——啊,弥多弗莱,没有你的事了。——至于你,老伙计,去教人把委任状办起来,我签字就是了。可是这该死的坏蛋,作恶的果实休想保持长久。我要教人监视他,稍有差池,马上把他当众开刀。现在你没事了,亲爱的埃克多,你自己检点检点吧。别惹你的朋友生厌。委任状上午就送回给你。四等勋章我提名就是……你今年几岁啦?”
“七十岁差三个月。”
“好家伙!”元帅笑着说,“凭你这种精神倒应该晋级呢;可是,天哪!咱们不是路易十五的朝代。”
这些都由于义气的作用。拿破仑手下几位硕果仅存的宿将之间,就有这等同胞的义气,他们仿佛老是在战地上扎营野宿,需要彼此相助,对付所有的人,抵抗所有的人。
“再讨一次这样的情,我就完啦。”于洛穿过院子的时候想。
这位倒霉官儿,又去看特·纽沁根男爵。他本来只欠一笔极小的小数目了,这次又向他借了四万法郎,拿两年薪水作抵;但纽沁根要求,倘使于洛中途退休,就得把养老金来抵充,直到本利清偿为止。这笔新的交易,像上次一样由伏维奈出面。他又另外向伏维奈签了一万二千法郎的借票。下一天那份该死的笔录,丈夫的状子、信件,全部给销毁了。在大家筹备国庆的忙乱期间,玛奈弗大爷敲诈得来的升级,居然无人注意,报纸上也只字未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