蓓基笑她这么傻:“今天不行,亲爱的。过些时候再说吧。等到我的箱子从莱比锡运来了再说。我是从莱比锡来到这儿的。还有他的一张小画像,是我在快乐的日子里给他画的。”
“可怜的蓓基,可怜的蓓基!”爱米说,“我应该衷心感谢上帝才是。”(不过,我们小时候,女长辈谆谆教导我们的这种虔诚做法,就是说,我们比别人日子好过些,应该感激上帝,是不是一种很合理的宗教行为,我表示怀疑。)然后她跟往常一样,想到自己的儿子是普天之下最英俊、最好、最聪明的孩子。
“你会见到我的乔琪。”这是爱米想起能够安慰蓓基的最好的办法,假如有什么办法能宽蓓基的心,那就是让她见到乔琪。
两个女人就这样谈了一个小时。在谈话中,蓓基乘机把自己的个人经历向新朋友滴水不漏地编造了一通。她说明,她跟罗顿·克劳利的亲事如何一向遭到他家里人的彻底反对;她的嫂子(一个狡诈的女人)如何挑唆她丈夫嫌弃她;罗顿如何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,使得他对她的感情渐渐疏远了;她是如何忍受一切的——贫困,无人关心,连她最爱的男人也冷淡她——这全是为了孩子的缘故。最后,她受不了公然无耻的虐待,被逼得要求跟丈夫分居;因为那混账竟肆无忌惮地要求她牺牲自己清白的名声,好让他通过大人物斯泰恩侯爵的举荐升官。侯爵有权有势而又毫无廉耻,简直是个无恶不作的魔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