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这样自己犹豫不定,脚是依然向前走着,一刹那间,已是走过了人家的座位,自己不知不觉地,又回头去看了一看,自己一回头,那白女士却也掉头向这边看来,因见惜时也看过去,她立刻就回转头去了,惜时想这越发的可以证明她也是认识我的!不然,她不会对于一个同车的男子,会如此注意,因站在自己坐椅边,斜斜地靠着,装是看窗外的景致,便去侦查那白女士的态度。
这时她手上已端了一本书,斜坐着看,她一人坐了一把椅子,正对面却是一个斑白胡子的老者,那老者说话,却是一个山东口音,大概不是她的同伴。这车上的椅子,除了四角而外,都是两把椅子相对的座位,一把椅子又应该坐两个人,看白女士的形状,似乎她是一个人,因为一个人,坐在车座的中间,举目无相识之人,感到有许多不便,于是便和一个老者坐在一处了。而老者又腐化一点,是无可交谈的,于是就低了头,端一本书看,这样的长途旅行,她心里的寂寞与烦恼,在惜时看时,他觉得所猜的,当有十之八九是不错的,在自己孤身旅行,有了这样一个对象,自己觉得很可以混过日子的,但不知道她心里是否也有一个对象?心里想着,看见人家的后影,不断地添些奇异的思想,后来索性坐在椅子头上,横着身体,这就可以很随便地看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