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在眼前时,你不要在背后说他坏话!”她非常激动地说,“不要败坏他的名誉——他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!好啦,你快从他太太身边走开吧,免得人家风言风语,辱没了他的名声!”
“好,我走——我走。”他开口说道,就像一个人从诱人的梦中醒了过来,“我本来是要去集会上给那些又傻又可怜的醉鬼讲道,可我去不成了,违背诺言了,这是我头一次开这么大的玩笑。若是在一个月以前出现这样的事情,那我吓都吓死了。我这就走开——我发誓——走得远远的。”然后,他突然说道,“让我抱一抱,苔丝,只抱一下,看在原来的老交情上……”
“我无人保护,亚雷克!另一个好人的名声就把握在我的手中呢——你想想看——你难道不害臊吗?”
“呸!不过,也是——也是!”
他紧紧地咬了咬嘴唇,恨自己没有骨气。他的眼光中,既缺少世俗的信仰,又缺少宗教的信仰。自从他改过自新之后,他过去时常发作的情欲,好像变成了僵尸,毫无生气地躺在他面部的线条之中,现在,又好像复活过来,蠢蠢欲动了。他犹豫不决、恋恋不舍地走出去了。
尽管德伯维尔声称,他今天未能赴约布道,是一个信徒的重新堕落,但是,苔丝从安琪·克莱尔那儿学来的话,深深地印到了他的心里,他离开苔丝之后,那些话语还仍然萦绕在他的脑际。他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着,仿佛全身顿时软弱无力了。因为他直到现在才明白,他以前的那种主张也许是完全站不住脚的。他异想天开地皈依宗教,实际上和理性毫无关系,也许只不过是一个轻薄的男人,见到母亲死亡,一时受到触动,突发奇想,寻求新的精神寄托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