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快亮了,我去卧室换衣服。
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块,里面的人睡得沉,对一切毫无察觉。
他一向浅眠,只要发出一丁点动静就能吵醒他。看来他说前阵子项目出了问题工作很忙,不是撒谎,他是真的很累。
我在朦胧的晨光里,盯着那张脸看。
如果他醒着,一定会被吓到。
但偏偏——他就是醒了。
他睡眼惺忪,语气不善地问:“陶杌,你干什么?”
我发誓,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抵触和提防。我想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这个笑显得轻蔑和不屑,这样才能表现出我的不在意。
“我们结婚了,”我笑了笑,“我想看你就看你,想睡你还能睡你,周倦。”
在周倦面前口出狂言大放厥词,一般下场会很惨。
但我控制不了自己。
陶苓一直说,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我是最不识时务的那一个,从来不会看人眼色,也不懂迂回,总是正面刚,所以常常吃亏。
可我不想识时务,我觉得活着就该随自己的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