尼采在《善恶之外》里就这么说:“一切沉闷、黏滞、笨拙得似乎隆重的东西,一切冗长而可厌的架势,千变万化而层出不穷,都是德国人搞出来的。”尼采自己是德国人,尚且如此不耐烦。马克·吐温说得更绝:“每当德国的文人跳水似的一头钻进句子里去,你就别想见到他了,一直要等他从大西洋的那一边再冒出来,嘴里衔着他的动词。”尽管如此,德文还是令我兴奋的,因为它听来是那么阳刚,看来是那么浩浩荡荡,而所有的名词又都那么高冠崔巍。啊,真有派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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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德国,我还去过两个地方,两个以声音闻名于世的地方,却没有听到声音,或者可以说,无声胜于有声,更令人为之低回。
其一是在巴登巴登的南郊里赫登塔尔(Lichtental),临街的一个小山坡上,石阶的尽头把我们带到一座三层白漆楼房的门前。墙上的纪念铜牌在时光的侵略下,仍然看得出刻着两行字:“一八六五年至一八七四年约翰内斯·勃拉姆斯曾居此屋。”这正是巴城有名的Brahmshaus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