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慕侠眼光一盛,胡子微微颤抖,“兆龙住在他外公家,离咱们远,是有些不妥。”
“当初就不该由着他性子去保定!在京城,好歹有咱们照应着,跟兆鹰兆鸣他们一起学拳,也多少是个伴儿!”
杨慕侠听儿子这么一说,心里却是倍觉酸楚,他如何不想亲孙子陪在身边?可兆龙那小子偏偏拧了性子,发誓以后不学武,死活要跟刘一手去保定,他又哪里能拦挡得住?更何况,云天之死本就叫他内心愧疚。
他永远忘不了那天的事。云天重伤的消息一传到北京,他和云鹏连夜便带着兆龙赶回了永年。只是,他们竟是连云天最后一面也没见上。
兆龙这孩子跟着发了疯,先是抱着他爹的尸身又哭又嚎,后来又蹦到杨慕侠面前,指着他喊,是他逼死他爹!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凄绝,长孙的吼声更是一下下撕裂了老头子的心。
云天出殡后,杨慕侠居然也病倒了,他习武半生,除了与人比武曾有过伤痛后,极少生病,但那次却真觉得虚弱。更让老头子难过的是,在老家卧床七八天,兆龙居然一直没露面。他心里真是恨死自己这个爷爷了。
三七之后,这孩子便执意要跟刘一手回保定,还当着一家人的面发了狠话,以后再也不学杨家的功夫,以前学的也要统统忘记。他就差脱口说出以后不再认杨慕侠为爷爷这句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