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曰:“巧言令色鲜矣仁。”而宰予以能言著称,这多少与孔子的理念背道而驰,同时这个宰予也胆大妄为,不时地和他老师对着干,甚至玩出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”的把戏,因此常惹得夫子生气也不足为奇。
“仁”是孔学的梁柱之一,宰予便问老师孔子:“如果追求仁德的人听说仁在井中,那他也会跟着跳进去吗?”这个问题问得深得名家思辨之精髓,而孔子给出的答复亦轻描淡写:“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?君子可以被摧折,却不能自己执迷;可以被人欺骗,却不能自身迷茫。”由此可以看出孔子的圆滑老辣,他不与以辩才著称的宰予纠缠,将问题大而化之,转移至对个人修为的讨论,虽然这多少有偷换概念的嫌疑。想来若换作“亚圣”孟子回答“舍生取义,杀身成仁”,泰半是脱不了落井的厄运。
《大戴礼记》中讲了一个更让人绝倒的故事,说宰予问孔子:“古时有‘黄帝三百年’之说,那他还是人吗?怎么能活300年之久?”对这个问题孔子感到很为难,既不能说它是编造的,这有损圣人声名,却也无法证明确有其事,只好搪塞说后来还有禹、汤、文、武、成王、周公这么多圣贤,黄帝年代已经太久远了,研究他做什么。宰予听罢并不知趣,竟然死缠烂打地就是要问(“予问之也固矣”),最后无奈的孔子给出了近似狡辩的答案:“黄帝活着时人民感戴他的恩惠有100年,黄帝死后人们敬畏他的神迹有100年,黄帝所立体制消解后世人从他的遗教中受益又100年,这全加起来不就是300年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