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化名,洪与红同音,红者朱也,望者瞻也,算是相切。
于谦赶紧改口道:“公子,咱们这急就章,能行吗?”朱瞻基轻轻抚着手里瓦罐,自从进了这赌棚,他整个人充满了自信,道:“于司直,论儒经道学,本王不如你;这斗虫的事,你可就不如本王了。”
“可是,您在街上买的这只蛐蛐,也忒瘦小了吧,居然要四枚珍珠……”“五枚。”吴定缘在一旁补了一句。
朱瞻基不屑地嗤笑一声:“我给你们讲讲什么叫斗文虫,就知道值不值了。”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,方才开口:“这蛐蛐,并不是随时可以斗的,得顺应天时。一般来说,伏虫要等六月初才开始披甲,七月初鸣,有斗性要等白露之后,入冬即歇,前后也就百日而已,所以也叫秋兴。”
于谦一听急了,道:“那五月斗什么虫?”
“你急什么,我还没说完呢。”朱瞻基抬起手,“蛐蛐分季,人的赌性可不分。虫还没成,斗客们瘾头来了,怎么办?于是就有了一种调教的法子:取岭南的虫卵,在暖盆的土里烘着,盆口覆着上好的绵纸,一路北运。路上每日绵纸洒水,盆下暖烘,便可以让虫卵早几个月孵出。再把孵出来的幼虫放在蔬叶上,仍旧洒水,便能在四五月长成足翅——这是贾似道传下来的法子,叫作催春养蛩法。”